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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5 - 門開了 10/30/2003
門開了,出現在面前的是偉恆舊日留下的痕跡,他已經二十年沒有到過這地方。踏進屋內的一剎那,有種時光倒流的感覺,一切都變得不真實,彷彿又回到童年的時光中。
他的兒子走到牆角處,好奇的凝視牆上約隱約現的塗鴉,這是偉恆小時候得意之作,記得他在一次跑步比賽中,得了第三,很不服氣,於是回到家中在牆上胡亂地塗畫,為牆身留下了一道疤痕。兒子看著這有趣的塗鴉,但卻不見隨著塗鴉附送給爸爸的「賞賜」,兒子只是用平日觀察這陌生世界的眼光,以欣賞和好奇的眼光凝視著。
突然間,小兒子迅速的走出露台,然後喊著:「飛機呀!」
偉恆走出露台時,天上的飛機剛好消失在視線之內,隱約留下了匆匆離去的腳步聲,兒子往飛機離去的方向不停的揮手。
天空像往日般藍,偉恆彷彿又遇著昔日的藍,只是,不再是連綿不絕的藍,不再是可以看見大海的藍,也不再是盛載很多夢的藍,都給城市的手術刀割切得支離破碎。
偉恆再走進屋內,開啟一度又一度房間的門,看見物件被搬走之後,給灰塵劃出各種的形狀,偉恆看見一個形狀,是他睡房內載滿各種收藏品的箱子所留下的,灰塵記住了它,未來記住了它。
離開的時候,偉恆將門關上了,但他總不記得二十年前關門的情景,他懷疑自己的記憶力開始退化。
走到街上,往上看著剛剛進去那屬於他時代的窗戶,在一片柔和溫暖的陽光中,偉恆彷彿看見舊日在窗邊憑欄倚望路人的自己,時間停留的片刻間,「他」與自己的目光相遇一起,陌生與熟悉的相遇。
回過神來,偉恆拖著小兒子離開,小兒子不明所以地看著爸爸凝望著的窗戶。
偉恆知道今天這幢大樓拆卸之後,他再也不會回來。
門關了,永遠的關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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